江少手裏端著一杯紅酒，姿勢優雅，讓莊凝兒不由得想起歐美國家傳說中那邪魅的吸血鬼。

“長得挺像的。”打量了莊凝兒一圈後，江少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。

“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長得太像了，尤其是這雙眼睛。”李洛把莊凝兒往前推去，笑道，“她交給你了，那麽我就先撤了。”

莊凝兒心裏一驚，連忙退到李洛身後，用李洛的身體來擋住江少徘徊在她身上的視線。

“我不賣身的。”莊凝兒再次強調，盡管她也知道她的氣勢實在太弱了，李洛的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哆嗦一下。

作為從小掙紮在柴米油鹽中的普通小老百姓，莊凝兒幾乎從來沒有接觸過權貴之人，尤其是京城中這些家裏有錢有勢的太子黨，她認識稍微有些錢的人也就只有霍茂之和伊念念了。曾經霍茂之多次跟她說過，要是在這京城中碰到某些惹不起的人，能躲就躲，不要和他們有過多接觸，鬼知道他們有什麽變態癖好，喜歡把人玩殘的可不在少數。

坐在沙發上的江少聞言突然笑了起來，眼角微挑，漂亮狹長的眼睛瞇成了彎彎的月亮狀，唇角輕輕勾起，深邃的目光意味深長註視著莊凝兒，半晌才說：“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。”

那就是對她的臉有興趣？難道他們一直說她長得像某個人，難道是江少的前女友？

李洛又把莊凝兒推到前面，這次發勁兒比上次狠，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：“煜哥，那我走了。”說完也不等江成煜回應，他急匆匆走出房間，還順勢帶上了房門。

莊凝兒孤苦伶仃地站在臥室中央，既然局面已定，只能想辦法把盡快脫身了，只要不是賣身讓她做什麽都行，用五萬塊錢買她這點時間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。

就這樣尷尬地站了足足五分鐘後，江成煜才擡了擡下巴，視線望向莊凝兒身後的一處，聲音低沈道：“彈首曲子吧。”

莊凝兒轉過身順著江成煜的目光看去，她身後擺放著一架漂亮的白色三腳架鋼琴，琴身線條行雲流水般，柔和的燈光在上面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星光。

莊凝兒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三腳架鋼琴，走到鋼琴前坐下，白皙性感的雙手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，她忍不住讚嘆，擡頭看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江成煜：“江先生，你想聽什麽曲子？”

江成煜把高腳杯放在茶幾上，站起身步伐緩慢走了過來：“你決定。”

莊凝兒一頓，思量幾秒，雙手如精靈一般靈活地在琴鍵上跳躍起來，不多時一首悠揚悅耳的曲子在安靜的室內響起。

莊凝兒媽媽是個音樂老師，在莊凝兒小時候經常教她彈鋼琴唱歌，莊凝兒很有天分也很喜歡鋼琴。但是自從路母去世後，她便沒有再碰過鋼琴，被舅舅收養後更加沒有那個條件了，直到大學莊凝兒才加入鋼琴社重新開始學習。

餘光中能夠看到江成煜雙手環胸沈默地靠在琴架上，他微微低頭，燈光下的他在木質地板上投射出一個落寞的影子。

江成煜的脾氣沒有李洛那麽火爆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比李洛還要難以接近。李洛喜歡把情緒都表現在臉上，不高興時便會破口大罵，而江成煜卻表現得很難以捉摸，從進門到現在，他臉上除了冷漠外沒有更多情緒，他會把喜怒哀樂藏在心裏，從始至終對外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。

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。

對方沒有說停，莊凝兒只能一直彈下去，幾乎把她會的曲子都彈了個遍。

也不知道彈了多久，莊凝兒的手指都開始麻木了，彈錯鍵的次數越來越多。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，莊凝兒的臉上卻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，長久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讓她感覺很難熬，像是回到了大學軍訓一樣。

偷偷往旁邊看了一眼，之前靠在琴架上的江成煜不知道何時已經不在了，落地窗外太陽西沈，橘黃色的光暈灑進來，把室內一切家具都渲染成了橘色。

放眼望去，太陽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，天空也漸漸轉為墨藍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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